“方涵，你这是做什么？”老婆子连忙快步走了过来，一手拉住了方涵的手，和蔼地问道。
平日里，她见到方涵也是这模样，就是为了给方涵留下好印象，给自己的女儿留一条退路。
以前方涵也就温顺地回着话，说上几句，就会腼腆地笑上一笑，然后离开。
可这一次，方涵却没有那么温顺，只是谦谦有礼地对老婆子施礼，又道：“江奶奶，我这是来帮江秋要回渔网的。这渔网是我送给江秋的，现在江秋离开了，这渔网她想带走，你们不应该强行留下。”
“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还是什么。来，到屋里说话，你这是刚从书塾里回来吧？到屋里来喝口水吧。”
老婆子笑呵呵地说着，又叫张氏去菜园子里摘两个青瓜，给拌上白糖，也好招呼方涵。
可是方涵却举手制止了。
“江奶奶，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想还给江秋的话，那江秋恐怕会去里正那儿说理，我到时候也会作证，那渔网，不是给你们家的。”方涵没有移步的意思，只是看着老婆子，神色淡然。
老婆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方涵也有说不动的时候。她连忙赔上笑脸，拉了拉方涵，却没能拉动。
“有话屋子里说嘛。既然是江秋要的话，为何她自己不过来呢？我们这儿可是她的家，她连自己的家都不回，还让你来要东西，这死丫头翅膀是长硬了啊。”老婆子当着方涵的面，诋毁江秋，希望方涵自己能及时醒悟，不要再充当江秋的跑腿，给江秋办这事。
但是方涵不为所动，只是钉在原地，她怎么拉都拉不动，还伸手扫开了老婆子的手。
至于老婆子的诋毁，他压根就没有听到似的，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婆子。
这一双清澈的眼神，让老婆子有些慌乱。
“方涵，不是江奶奶不给她，是这丫头就算拿到了渔网，她也用不了啊。她还小，总不能下水放网吧？更何况，我们家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就指望着用这网打捞一些鱼儿，挣一点钱过日子。你要是把渔网要走了，那不就是逼着我们一家喝白开水度日？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老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擦拭着泪水。她这些话，也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江家虽然没有打渔这一项进账会很难受，但也没有穷到喝白开水过日子的地步。
方涵听了之后，微微迟疑了一些。
他也知道农家里人过日子不容易，江家最近又时常遭遇不幸，正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
看着他犹豫，江寒水懂得察言观色，立即说道：“我们也知道这渔网是江秋的，但江秋她始终是江家的人。她现在是负气出走，等她气消了，还是得回这个家的。你可不能因为她一时意气用事，就帮着她，断了我们的财路啊。”
“好歹你也读了不少书，怎么就不懂得是非呢？她一个傻妞想要渔网又有什么用？这耽误我们一家挣钱，不也是耽误她自己？难不成，你们方家要养她一辈子？”张氏也在一边说道，劝说方涵不要办这糊涂事。
方涵听完这些皱了皱眉头，江家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也不敢让江秋一个人用渔网去打捞鱼。
不过，他更能听出的是，江家不打算把渔网还给江秋，或者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认为渔网属于江秋的。
跟他们说再多，那也是浪费口舌，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动手抢走，另一个就是找别人来评理。
想到这里，方涵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他得要找江秋商量一下，看看江秋支持他哪个选择，同时，也想问问江秋是不是非得要渔网。
绕过篱笆墙，方涵回到了方家，直接就往江秋住的屋子走了去。
“涵儿，这都回来好一会儿了，怎么都不跟娘说一句话呢？”方氏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了方涵又走向了江秋的屋子，连忙开口喊道。
“娘，我有些事找江秋，回头再说话。”
方涵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就敲响了江秋的屋子。
江秋打开门，看到他两手空空，皱了一下眉头，“要不到？”
她早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要到手。
“嗯，”方涵点了一下头，“我打算去找里正，让里正来评理。他们是不会主动让出来的，强抢的话，就是我们不占理了。”
江秋微微点头，方涵也不是完全拿江家没有办法，便看着他，“那找里正来能成吗？”
里正虽然有威望，但是这事情它本身就说不明白。看在江家日子过得比较艰难的情况下，只怕是里正也不会答应把渔网交给江秋。
“我也觉得不太成。虽然你占理，但是江家更得势，大家都会觉得，把渔网交给江家才是最合适的。”方涵摇头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找江秋，问问江秋的意思。
江秋沉默了半响，也有些头疼。
她要回渔网，那是为了保护系统养鱼收获丰富的秘密，既然没法要回渔网，那就得想别的法子，让人们能够接受江秋的鱼儿是正经来历的。
江秋想了想之后，对着方涵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去跟他们说，大家一人用一天。”
方涵点了点头，随后又看江秋，轻声问道：“你真的要自己捕鱼？其实我觉得，你一个人捕鱼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就江秋现在的个子，虽然在孩子之中算是高的，但是下水塘的话，那绝对是被淹的份。
方涵并不想江秋涉险。
“我不捕鱼，那我拿什么钱给你娘？一天三十文，你挣一个给我看看？”江秋应了一句，就向着江家去了。
站在门口的方涵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要是不给方氏钱的话，估计方氏立马就会变脸，把江秋给赶出去。
倒不是方氏是个看重钱财的人，只不过这村子里，谁家过日子能有闲功夫帮别人养女儿？还是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女孩，她就更不会留下江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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