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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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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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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记得第一次见林小檬的时候,她披着新洗的湿漉漉的发拎着一个粉红色的暖壶在他前边打水。那是刚开学不久,宋迟去朋友的学校拿之前落下的学生证。在帮朋友提水的时候,他看见林小檬。那时候,他当然不会知道她就是张某某口中的林小檬。以他多年的恋爱经验一眼就瞄上这位看上去清纯不经世事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聪慧与灵气的女生。

当时,宋迟并没有想着要将林小檬收入囊中。毕竟只是一个路人,每天在学校见得女子多了,或性感或优雅或可爱或漂亮。况且,宋迟想,她也算不上漂亮啊,至多只能算长得还可以,勉强给个及格分吧。

宋迟心里自然晓得,旁的女子都是粉脂掩饰过瑕疵的女人。只有林小檬,不化妆,敢于将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痣露出来。如果宋迟因为这个就坚定的想要拥有她,那他就是一个十足的文艺青年。只是,宋迟不想承认,那个女生像极了一位故人。

宋迟和张某某常在一个楼层上课。像宋迟这样在校园排的上号的人物没有几个人不认识,而张某某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只识宋迟其名不知其人中的一个。

宋迟从朋友那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生同他做着一辆公交车又在同一地点转乘回校的车。上车之前,宋迟又看见那个女子,一条遮膝的半长裙,脚蹬一双特步的运动鞋,那样子,很像刚军训过后专门为送朋友而匆匆换上新干的衣服。宋迟紧抓着扶手从车窗里探出头出佯装与朋友道别,眼睛却一直偷看那个女学生,该是今年的新生吧。宋迟心底倒是平静的很,完全没有寻找到猎物的激动与欣喜。但是,他的淡定只坚持到张某某和他一同下车的时候。

这所本科大学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大学城,像一个被冷落的皇子孤独地处于市郊,得了一个安静的美名。张某某在宋迟之前下车,宋迟从短裤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急忙追上去问:“哥们儿,这钱是你掉的么?”

张某某并不知道宋迟是在喊他,直到宋迟从他肩上轻轻一拍。

张某某说:“我今天根本就没带钱,不可能是我的。你问问其他人吧。”说完张某某的大步流星地像学校走去。张某某小有洁癖,只要接触过纸币必认真洗手。那认真程度,堪比医院专业的六部洗手法。

宋迟刚要将钱装进口袋的时候,听得有人说:“啊,是我的,我刚丢的。”

宋迟扭头看到一个头发天生发黄营养不良身材的人追着他说。

宋迟想,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

“你丢了多少?在哪啊?”宋迟本来是懒得理他的,可确实又对这个人或者说这类人的动机感兴趣便问。

“你在哪捡的我就在哪丢的。”营养不良嬉皮笑脸道。

“哟,敢问您何年何月将钱丢进我的口袋的?”宋迟讽刺着瞟都不瞟那人一眼便顺着街往学校门口走去。

进校门之后那条四车道宽的甬路直通图书馆,如同大多数学校一样甬路旁栽满法国梧桐。可能是因为梧桐长得比较快的原因,在许多公共场所都可以见到成排的法国梧桐。在炎热尚未褪尽黄昏尚未到来的午后,来这里散步的人实不在少数。西边的整排梧桐之后是一片停车场,停着各种样式各种大小的自行车。宋迟看到张某某在排列整齐的车间穿梭,一趟过去又一趟过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宋迟过去问:“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我的自行车,刚买没几天啊。学校不是规定放在这个地方的吗?刚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送过去,他要从后门出去。”张某某后悔自己当初没听室友的话,除了车站就属大学最容易丢车。

宋迟帮忙问:“什么车型,什么样式?”

“算了,不找了。”张某某无奈道,反正是一辆不值钱的车,就当捐给西部了。

张某某从车间抽身而出的时候,看到宋迟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问道:“哥们儿,叫啥啊?”

“张某某,张三丰的张,某某人的某某。”

“有趣。我叫宋迟。”这就是得瑟人的通病,以为自己所处的圈子不会没有人认识,心里还感叹自报姓名是了解到对方见识少以后的一种无奈的行为。

“哦,我们班要开会了。我得赶紧走了。”张某某头也不会就顺着教学楼八栋的方向跑去,像一阵风,连一个谢谢都没留下。

回忆刚才的一幕,宋迟觉得像是在梦中。掐下自己的胳膊又确信这是真的。而他竟不知发生这些事情的源头是什么。是出于对那个女生的好感还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人们似乎是不愿丢掉回忆的。那些欢喜的诱人的回忆保存下来无可争辩,但对于那些悲催至极的事情还是不愿丢掉实在令人头疼费解。

别人劝你说那是包袱,你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那是财富。

在一次辩论会上,身为一辩的宋迟居然与张某某争锋相对。宋迟自认为不是一个善于言谈更别提辩论的人。宋迟还认为,把辩论作为吵架的学名可以让人把架吵得光明正大,即兴之时,还会有人鼓掌欢呼似乎不错。这样吵架,观众自会要求一个输赢的结果。宋迟不过是临时的替补而已,但与一般拥有反正是替补心态的人不同,宋迟把这场辩论准备得很是充分,只等着对方在正方的陈辞中败下阵来。

事情原本很简单,不简单的成分只有一点。而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阵脚大乱。他看到林小檬坐在张某某的观众席上,虽然她只是静坐在那,而在宋迟看来,林小檬的桌前摆着特邀嘉宾的牌子。本来就不是很正式的辩论,外校的人来参加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宋迟仔细看过去,隔着两张简单的桌子,她看到林小檬穿着纯白的T恤,随意地扎着马尾。她正侧身对着旁边的人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林小檬给他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同,既不像邻家小妹妹不谙世事,又不像食遍人间烟火的成熟女子。宋迟一下子就慌乱了,没有了脚踏大地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他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同往常不同。

结果那场辩论赛宋迟组接近惨败。

结束之后,宋迟看着林小檬和张某某一起走出教室。之后,他呆立在林小檬做过的位置旁,若要站到天昏地老一般。

宋迟身边总是有很多女孩,而他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她们内心最深藏的秘密,究竟为什么会接近他。

宋迟并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从来都不是。当然,魅力与帅气真的不成正比。之前他一直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的。在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龄,有哪个男生不想处于莺花燕舞之中呢?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他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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