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老夫人，就连性子向来温和的许氏都跟着尴尬至极。
二人吵的喋喋不休，老夫人听了不厌其烦，许氏见状，连忙上前宽慰康氏：“即便是再争吵下去你们彼此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康妹妹也哭泣了许久了，若在这样下去岂不是伤了身子？”
听见康氏哭声不断，老夫人也总是厌烦，脸上的神情开始不耐烦起来。
许氏见状，生怕等一会儿吴老夫人生气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连忙拍了拍康氏的肩膀，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下来。
继而才说：“楚妹妹来说一说此事吧。”
楚氏虽然出身不好，又是妾室，可做起事情来向来雷厉风行。
许氏让她说，她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好。
甩了一下广袖，捏着手里的绢子说道：“前些日子康姐姐身子不好，老爷便说要我替她掌管几日内宅的事情，左右就是院子里面那么大点儿地方，我便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康姐姐就总说自己身子不爽，可也始终查不出什么，后来才想着应该是饮食的问题。”
“那最后是不是呢？”许氏忙问。
楚氏点点头，道：“拿了银针测过，倒是没有测出什么，便请了外头的仵作和大夫。倒是从饮食当中偿出了药的成分，那药听说是循环渐进的东西，听说是慢慢吞噬人体的。”
许氏奇怪，再问：“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毒药？”
“慢性毒药而已。”康氏只觉得自己委屈，忙说：“那东西我已经吃了好几个月，身子越发不舒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找人测一测，可这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继续争吵。
为了平复她们两个人心中的焦躁，忙道：“那药呢？可有查到？”
“自然是找到了！”康氏信誓旦旦，从腰间拿出一包褐色的粉包，将粉包打开，里面是一抹嫣红的药粉，十分夺目：“这便是那药！”
楚氏白了一眼，一副冷嘲热讽：“那是我藏红花磨的粉，是给老爷冲茶炖汤喝的。”
“既然是老爷冲茶炖汤，为何不整颗放进去！”康氏咄咄逼人。
楚氏也跟着不依不饶：“你觉得老爷真心喜欢藏红花的枝叶吗？”
“为何不喜欢？我多年服侍老爷他的一饮一食皆是出自我的手，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两个人如同啄红了眼的公鸡一样，谁也不肯让着谁。
只听见楚氏哈哈一笑，洋洋得意着：“老爷向来不喜欢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这就是为何老爷不喝菊花的缘故，因为菊花的花瓣太小，喝到嘴里更是难受，所以老爷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我心思细腻，为了老爷的身子着想将它们都研磨成粉随身携带，才有了今日产下子嗣的时候。”
她这句话与其说是争吵，其实更像是炫耀。
字里行间都在炫耀，明明是侍奉了自己的男人近十年的正妻，却不如一个刚刚过门的小妾眼睛落到实处。
倒是也不怪康氏，顾江明从来都不肯将这些事情说与她听，她自然以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了解了。
彼时的康氏早已经是气急败坏，自己被楚氏这个贱妇折腾的中了毒不说，如今还要平白无故听这一番羞辱。
什么顾江明不喜欢细枝末节的东西所以她才研磨成粉？
那她这个侍奉近十年的嫡妻算什么？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康氏气恼，一时间身子跟着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眼前的楚氏见她如此气焰更是嚣张的不行，频频翻白眼向她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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