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对质
话说到此处，侯管家抬眸望着姜素，老泪纵横，“我候来宝四十得子，为了这个孩子，我耗费的心血可想而知！无论如何，我都得保住我儿！”
此话可谓慷慨激昂，若不是因为姜素此前深受其害，她或许还真的会为侯管家的爱子之情所感动。
看姜素眸光涣散，侯管家继续说道：“娘娘，您也失去过孩子，老奴的感受，您应该很能体会吧？”
好家伙。
不亏是在徐家干了几十年的老江湖。
在自己犯错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懂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理解你对你儿子的关怀与重视。可如今你父子俩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踩着徐子其才一步步上去的！”
姜素一股火气卡在了嗓子眼，在此时再也无法隐忍的全吐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哪一天因为你送出去的情报，让徐子其有了不测，这罪过，你如何担待得起！”
面对姜素的指责，侯管家只是平静的回答：“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奴愿追随王爷而死！”
“什么？你追随徐子其去死？”
姜素感觉自己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笑过之后，她又保持着严肃跟冷傲，低声叱道：“你不配！”
她垂眸，嘴角微微勾起，“当然，一个人做错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侯管家不明白姜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姜素就又攥起他的衣襟用力往上一提。
侯管家整个人便被她拉了起来。
他表情很是惶恐，“娘娘，娘娘，娘娘您息怒……”
“我要真息怒了，岂不是很便宜你？”
虽然她一向对人心软，却不代表她一直都那么心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是善良，但不是傻逼。
“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阳奉阴违的混蛋！你刚才不是说，是三殿下指示你的吗？好啊，我们现在就一块儿去一趟平南王府，找他对质！”
姜素凛眉静静瞪着侯管家，语气极度平静。
然而就是这种平静，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什么？对质？
侯管家心惊肉跳，连忙叫住姜素：“不，不行啊！不能对质！要是去了，老奴这条命可就没了，而且我儿也……”
“住口！再多嘴一句我立刻要你的命！”
姜素厉声叱道。
她说到做到。
临时的叫来了马车，押着侯管家去了平南王府。
是墨城开的大门。
见姜素前来，墨城满面疑惑。
可在看到姜素身后押着的侯管家时，却立马对姜素此行开的目的猜到了几分。
“去，马上通报你们殿下，我现在就要见他！”姜素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他，直言道。
墨城拱手，“是，卑职现在就去通报，您稍等。”
不过片刻，墨城出来将姜素请了进去。
顾北丞换了一身入夜穿的常服。
平日里束起的发冠染开，柔和了硬朗的五官，整个人看上去要比以往平和了许多。
顾北丞养了一只黑猫。
一直都养在他的寝殿里，没几个人看见。
如今却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接受抚摸，很是乖顺可爱。
“翎王妃这深夜造访，搞那么大阵仗，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啊？”
早在墨城通报时，就把大致情况告诉了他。
只不过他偏要多问一遍。
只要他自己不觉得膈应，那被膈应到的就是别人。
“打扰到殿下您休息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姜素轻笑，将身后捆成粽子的侯管家一把推到了自己跟前。
管家两腿被绑住，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头顶正好碰到了顾北丞的脚尖。
顾北丞很是嫌弃的瞥了侯管家一眼，将他轻轻踢开。
“我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顾北丞显然是想装糊涂，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殿下记性不好，那我就好心的替殿下你回忆一下。”
姜素笑容浅浅，“这个人，三殿下可否还有印象？”
她指了指侯管家。
“记得。”
顾北丞点头，一只手仍然在抚摸黑猫，动作很是温柔，“这不是武安府的管家吗？王妃为何将他绑起来，送到我这儿了呢？”
“我是为了什么，想必三殿下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姜素靠近他一步，“今天他亲口说，在最近一年里，他一直都在给你输送情报。而作为交换，你得保他的儿子官运亨通，仕途坦荡……”
顾北丞抚摸的动作一顿。
目光如炬的瞥向侯管家，那眼神，就如同一把刀。
“什么？竟有这回事？”
顾北丞收回视线，相当平静的开口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侯管家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整个人怂得就像一只老鹌鹑。
“有或者没有，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姜素斜睨向顾北丞，眸光清冷。
“那你倒说说，我得到那些情报，拿来又有什么用呢？”
顾北丞专注的看着猫舔爪子，嘴上则接着方才的话道，“光是凭此人一面之词，王妃就过来质问，不觉得太过草率了吗？”
“呵呵，三殿下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姜素笑了，“倘若我没有十全的把握，又怎么敢半夜三更兴师动众的跑来骚扰殿下您呢？”
“不妨事，有王妃这样的绝世美人登门，我高兴还来不及。”
顾北丞揶揄她，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诮。
“少在这里油嘴滑舌！”
姜素不想听顾北丞废话，“不如我们来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
她说着，走上前就把侯管家给拉了起来，“把你今天同我说过的话，当着三殿下的面再说一遍！”
侯管家此刻的处境就犹如是被放在了碳火架上烤。
“要不敢说，你应该知道下场！”
姜素很直接的威胁。
“是！是！”
侯管家吓得腿都软了。
与其被三殿下撕碎，还不如站在姜素这边，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有了这个念头，侯管家偷偷瞄了顾北丞一眼。
“就是大约一年前，三殿下找到我，说……”
话没有说完，侯管家的人头就掉落在地。
顾北丞帅气的把剑扔给了墨城，嘴上风轻云淡道：“这种无稽之谈竟然也说得出口，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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