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娆的脸上是极浅的淡妆，殷红色的薄唇微张着，一双眼睛深邃又魅惑，她也在注视着她，认真又宠溺。
也不知有多久，两人谁都没动，敲门声随着文雅的声音在这时传来：“方总，顾总来了。”
这声响唤回了程之涵凌乱的理智，她急忙拨开方娆的手，一边掩饰什么似的理自己耳边不存在的碎发，一边侧过身子看向了办公室门口。
门打开，顾识推门而入。
程之涵的目光正对着门口，她不敢回头看方娆，视线都落在了顾识身上，看着人走近，心头却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顾识怎么会来了呢？
原书给这对夫妻的设定明明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可程之涵不仅几次见到了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甚至还和他们一起去越野场玩过。
顾识穿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的松松垮垮，完全没有一点霸道总裁的禁欲高冷，身上的气息恶狠狠的，反倒像是来讨债的恶霸。
其实早在之前她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和原书中作者描写的并不完全相同。
程之涵不是完全恶毒的坏女孩，方娆不是专注利益没有人情味的女强人，四年前的顾识和程知也远比后来的他们更鲜活。
“哟，妹妹在呢啊。”
顾识进门就看见程之涵正坐在转椅上，方娆站在她身边，他忙不迭地打了个招呼，本是来算账的语气都变成了客气的寒暄。
“昂，我……”程之涵笑着点头，她有些庆幸自己死后能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些耀眼的人，这庆幸让她忽略了顾识奇怪的称呼。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娆打断了，方娆靠在桌子上动也没动，不带感情的瞟了顾识一眼：“你来做什么？”
顾识一见方娆这态度就来气，他往沙发上一坐，手里的离婚协议往桌子上一拍，“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你看看你给我甩的这离婚协议，方娆，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条款不合理的地方可以再修改。”方娆完全不把顾识闹脾气的行为放在眼里。
“问题是这个条款吗？！”顾识气得拍桌子，“问题是这个协议！老爷子今年过完了年才走，你成心不给我安生日子过是不是？”
这俩人自顾自的说起了离婚的事，完全不避程之涵的嫌，程之涵也在两个人的争论中醒了过来，“那个，你们要离婚？”
顾识那正在和方娆掰扯着离了婚会给他带来的麻烦，听到程之涵插话就把矛头转向了她：
“是因为之涵啊？你也不问问人家同意你吗？再说了，就是同意你了也不用离婚啊，我又不妨碍你们俩，这么多年也就你抢我姘头过，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人？”
这话不经思考直接说出口，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有点心虚，他还真抢过一次，虽然也不算真抢吧……
这么一心虚的功夫他的话也续不上了，方娆瞪了他一眼，先解释：“我没跟他抢过人。”
然后又安抚程之涵：“你不用担心他找你麻烦，挂名夫妻而已，而且我会尽快离婚，威胁不到你。”
程之涵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脑回路还停留在顾识的话上。
原来如此啊！他们俩这每每见面就针锋相对，原来是因为性向相同啊！方姐姐还截过顾识的胡？刺激！
脑子里捋顺了一半她又想起方娆的话，她说她没抢过……这么着急解释，是怕她生气吗？
方娆盯着程之涵，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生怕顾识的话惹程之涵不开心。
却只看到小丫头一张脸懵懵的，然后突然笑了。
程之涵拉过方娆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抓了两下，“方姐姐，我没生气。”
方娆那样小心又紧张的眼神，就那么触到了程之涵的心里，在这个非常不合适的场合里，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甜蜜。
不远处顾识还在大呼小叫，方娆却没空搭理，她回握住程之涵的手，用力抓紧，“嗯，那就好。”
这次程之涵没收回来，她任凭方娆在自己的手上使力气，脑子里回想起原来的剧情。
她记得在原来的剧情里，顾识和方娆两人不是这个时候离得婚，时间要比现在晚一点，而且当时离婚的原因是，顾老爷子想要重孙，方娆却查出了不孕不育。
想到这个原因，程之涵有点心疼，但她又觉得问题不大，因为原书中他们离婚前顾识提出过代孕，方娆不接受，她不喜欢孩子。
反正婚早晚是要离的，早离还能早点给她哥名分，程之涵心里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赞同离婚的理由非常正当，没有一点私心。
可她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不随意发表意见：“方姐姐，你不用为了我离婚的，我知道这样带来的影响很大。”
说完程之涵有点想抽自己，我去！我这话说的好绿茶啊，呕…
“对对对，离婚大可不必！”顾识紧跟着劝方娆。
听到这话程之涵一个冷眼扫过去，这话我说可以！你说不可以！
顾识被这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妹妹，我说错话了？”
“你为什么要叫我妹妹啊？”程之涵的语气轻飘飘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事还是趁早点好，她不介意自己直接出点力了，要不然省得某些人一直找不到自己人生的重点在哪里！
于是她转过身，朝方娆乖巧的笑笑：“方姐姐，我又想了想，觉得离婚一定是你认真考虑之后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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